审讯室内,第三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而这一次持续的时间甚至比之前两次持续的时间加在一起仍旧要唱的多得多。
然而,从始至终,秦彩和张福良却仍旧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珣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李珣州这才缓缓抬起头,语气有些嘶哑,抬头瞪着充满血丝和眼泪的眼睛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彩和张福良,低声问道:“判决,什么时候能够下来。”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要等法院通知,不过,应该很快。”张福良轻声应道,表情语气十分自然。
“那……”李珣州脸色微微有些紧张,踌躇了半晌之后这才长叹口气,低声紧张地问道:“那……能不能再临死之前让我见一下我的父母和我的儿子。”现在这个结果,李珣州早已经知道法院的审判结果,死刑,已经算是板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现在面对死亡,李珣州最想要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和自己的儿子与父母见上一面了。
细细想来,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几年没有和自己的家人接触了,而这一次接触,应该也就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见面,便是永别!
“这个可以,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亲人。”张福良继续点头应道,对于李珣州提出的这个条件表示理解。
“那好,我可以认罪,不过……”说话间,任由眼角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汹涌留下,李珣州突然间停顿了一下,随即在秦彩和张福良茫然的目光之中,缓缓开口。
“我饿了。”
听到这话,张福良和秦彩瞬间楞了一下,瞪着眼睛诧异的看向李珣州。片刻之后,张福良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竟然已经快到凌晨五点钟了。
已经早上了吗?
张福良楞了一下,随即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冲着秦彩点了点头:“给他带份早餐进来,这个点儿了,也该吃饭了。”
“是。”秦彩也不废话,忙放下手里的笔,转身走出了审讯室,刹那间,审讯室内就只剩下张福良和李珣州两个男人。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此刻,审讯室内两个男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动也不动,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向对方,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也不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了下来一样。
半晌之后,张福良突然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刚要递到嘴里,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李珣州,随即将手里的香烟递给李珣州,一边问道:“来一根。”
“谢谢。”点点头,结果张福良自己点燃抽了一口的香烟叼在嘴里,李珣州深深地吸了一口,瞬间烟气充满了整个肺腑,随着袅袅的青烟从口鼻喷出,整个人倒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见状,张福良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卷点燃,深吸了一口,这才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翘着二郎腿美美的靠在椅子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合眼了,甚至知道现在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甚至没有和家里人大过一点电话。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将李珣州审讯完毕之后,这个案子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过了这个案子,张福良觉得自己真得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以来,简直太累了,太折磨人了。
自己现在眼瞅着都快五十了,饶是心理上不服老,可是身体上却是不得不服啊,现在的他的身体早已经没有从前的那股冲劲儿,熬一个晚上就足以够他受得了,更别说这接连熬了三天,连轴转,任谁都扛不住啊。
“幸亏有这玩意儿替身,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扛得住。”看着随着自己抽烟的动作逐渐燃烧着的烟卷儿,张福良的眼神稍微有些迷离,自嘲的笑了笑。
“老啦,老啦,这岁数到了,不服老是不行喽。”
“呵呵,”听到这话,李珣州抽了口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张福良,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为了抓捕我,可费了不少功夫了吧。”
“可不咋地,可费了洋劲了。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各个交通要道,全都布控了精力,车站里面特警一圈又一圈儿的巡逻,就等着你啥时候能自投罗网。我们这些人更苦逼,整天到处跑,跟你家小区下面蹲了整整三天,要不是秦彩那丫头最终找到了你的藏身之处,我们还真逗抓不到你呢,说不定还真就让你给跑了。”
张福良也毫不在意李珣州就坐在自己对面,此刻略带自嘲搬得,又仿佛老有许久搬得嘀咕着这三天来的事情,仿佛坐在对面的根本不是李珣州这么一个手里沾满了鲜血的杀人犯,只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在叙旧一样。
而此刻的李珣州,也仿佛认命了一般,再也没有刚刚被送进审讯室的时候那种紧张和抗拒,虽然双手被手铐靠着,不过却仍旧美滋滋的抽着烟,随着厌恶从口鼻喷出,将整张脸遮盖,显得朦胧起来,突然间自嘲一笑:
“秦彩,那姑娘真有这么厉害?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找到我的藏身之处,竟然被她给找到了?”说话间,李珣州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地质疑和不敢置信。
他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今天这般下场,竟然全是秦彩那姑娘一人破获的,甚至连这些个大老爷们儿都没有比过一个小姑娘。
这怎么可能?!
然而听到这话,张福良也不不仅自嘲的微微一笑,脸上也不自觉戴上了几分羞愧,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仍旧点了点头,轻声夸奖道:“秦彩那小丫头,真得挺厉害。你的这个案子本身就是她一手操办的,我们也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归根结底一切案件的侦破都是那丫头一个人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