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夏离开了房间,花羽墨这才垂下眸子,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你一定要回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事,即便此刻知道他是半妖的身份。只要他还能回来,她也都不在乎了……
夜晚降临,半圆的月儿,高挂在空中,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发出淡淡的月色,将大地笼罩,凉风吹过隐约间,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安夏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与白虎从大门走向大厅,眸子垂了垂,她知道,天空与白虎是把东西带回来。
季白站在她身后,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觉得夏儿一定能成功的!”
“你就那么肯定?”安夏转脸看着他。
那可是他俩的儿子,且不说修习过程中有多痛苦,就黄哲说的那句,一旦失败,将会毫不留情的灭了他,季白难道真舍得?
季白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儿,道:“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非常好!”安夏答道,但同时也不明白季白为何在此刻说这些,又问道:“怎么?”
季白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夏儿对花羽墨的感情,就好似我对你,所以,哪怕只是为了花羽墨,他也不会让自己失败的!”
“这样么?”安夏看着他。
季白对她好,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顾,这份心思她是知道的,但是季夏,虽然确实跟季白很像,可是她始终也还是有些担心。
“咚咚咚!”
刚准备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进来!”安夏吞下想说的话,道
只见黄哲慢悠悠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进她道:“天空他们回来了,是时候,让夏儿开始了!”
安夏转身,爬上床,没有看黄哲,嘴里却吐道:“这个事情你处理吧!”
她还做不到亲眼去见证季夏修习黑暗禁术!毕竟她身为母亲,她的心会疼!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得到了安夏的许可,黄哲不在犹豫的踏了出去。
然,安夏等黄哲出了房间,这才看向季白说:“施法让我睡着!”
“摁?”季白闻声,愣了一下,不过就一会的时间便明白安夏的意思。浅笑走进她说:“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便开始施法,直到眼见她已安然的睡去,他才走出卧室。
今夜,黄哲让青龙安排,将安宅的所有下人全部遣散,然后给安宅布下一个与世隔绝的结界,自此,里面不管发生什么动静,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当然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等季白走向大厅时,黄哲已经开始了。只见季夏双腿盘起,坐在大厅正中间,额头上还冒着些许汗珠,而十二式神全部以他为中心的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黄哲与伊佐便站在一旁,沙发上,还有昏睡的小九。
季白明白,伊佐大概是怕小九与安夏一样,待会听到季夏的呼喊,定是会心疼难忍,所以特意让小九昏睡,不过这样也好,听不到,看不到,就不会难受,这些痛苦就让他们这些男人来承担吧,只是他们忽略了,花羽墨还在房间,而且至今为止,她因为担心季夏的缘故,一直没有睡。
“怎么样了!”季白走进黄哲,低语问道。
黄哲深沉的打量了一眼季夏,回道:“才刚开始,估计还没那么快。”
“额!”季白也不多说什么了,静静的看着季夏。
只见季夏身前的禁术卷起黑色象雾状的东西,将季夏包裹在内,然后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全部要塞到季夏体内去似得。
季夏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面目也开始渐渐扭曲了起来。
大家冷静的看着他,都明白,痛感已经开始席卷他全身了!但他依旧坚持,咬牙,继续修习!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季夏也终于有些扛不住的大声叫了起来:“阿……”声音十分凄厉,就好似被人不断的鞭打似得,痛的乱吼乱叫。
季夏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五脏六腑就好像被撕裂般的疼痛难忍,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破,血渍泛出。握成拳头的手也泛出血渍,不难想象他现在是承受多大的疼痛。
“啊!”叫声不断袭来,在场的每一位,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忍心的,揪心皱眉,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听黄哲大声道:“快,下结界!”结界或许解不掉季夏此番疼痛,但他却不能让季夏乱跑,这一刻,已然是到了最痛的时候。
因为季夏都已经坐不住的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嘴里也在大喊,“好疼……杀了我吧!好疼……”
十二式神听从黄哲的话,布下一层结界,把季夏与黑暗禁术禁锢在一起。季白看到这些,握拳透掌,看着自己的爱儿疼成那样,早已经是心乱如麻。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季夏自己做的选择!他早就知道肯定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可是,想象与亲眼看到根本就是两码事。看着季夏一直不断的呼喊说要他们杀了他,他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走上前大声道:“夏儿!坚持住,花羽墨还在等你救她!一定要坚持住。”
季夏从未体验过如此厉害的痛楚,这种痛就好像心胆俱裂,而且身体里,两种能力在不断的争夺,就好像,谁拿着刀子,在一点一点的割他的内脏,并且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慢慢的搅动着,然后慢慢的割下来,一点一点的撕碎着他的身体。
他真的觉得好痛,痛的恨不得自行解决就好,可是,听到季白声音,花羽墨……
是阿,花羽墨还在等他去救,而且他还有话没跟花羽墨说完,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他不能!咬牙,忍着巨大的疼痛,坐起身子,继续修习!
下唇已经不止一次被他咬破,他的唇已经被他咬烂,鲜血直流,他的双手也因为他自己的利爪,握的就好像指甲快穿透他的手掌心似得,亦是鲜血直流,可他似乎毫无感觉似得,还在不断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手也是越握越紧。只怕是相比起他体内所承受的痛,这些疼早已感受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