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极度的燥热。

高温，持续的高温。

这是秦军的大型军阵——赤炎九炼狱所造成的效果。

那艘太空战舰终究是与神族们达成了协议，离开了神武大陆。当然，它离开的仅仅是神武大陆，而不是这颗星球。

对于可以进行星际旅行的文明而言，物质资源并没有那么重要。文化和足够的族群数量才是这个文明进一步发展的根基所在。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宇宙中虽然黑暗空旷，但恒星的数量并不少。飞船能进入恒星采集足够能源，有了能源，便能实现物质的转换和循环。

星际时代，族群的数量一定，可资源和能源却近乎无穷。到了这种地步，人们无须为衣食住行等日常需求品操心，其创造性也就凸显了出来，而族群越大，创造性和多变性便越强，文明也就发展得越快。

根据君千绝的情报，凌尘知道那艘曲速太空战舰已经前往大西洲。

就在战舰离开的那一天，秦楚的战争正式全面展开。

对秦国的公孙鞅来说，此战无论是胜是负，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而楚国却是一心求胜。

秦国是入侵方，楚国是防守方。秦国若是败，秦军大不了退回秦岭。楚国若是败，颜面大失不说，都城和神兵宗驻地都会暴露在秦军铁蹄之下。

“永远都是露出一鳞半爪。”凌尘有些感慨，他很遗憾神族没有暴露出更多力量。

“不过也好，先把精力放在秦楚之战上。”

远方君千绝的声音传来：“凌兄，还请过来一叙。”

凌尘一个闪身便来到君千绝的面前。身为楚军百夫长的他，平日的空闲时间并不多，但此时却恰好得空。

凌尘：“君兄可有什么好消息？”

君千绝：“凌兄的读心术真是厉害，我就开门见山吧。神族不会再限制我在神武大陆的改造活动。”

凌尘：“那真是可喜可贺，这是神武大陆万民之福。”

君千绝：“也是我之福缘。”

凌尘：“哦？此话怎讲。”

君千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一个问题：“你可知‘万物有灵’该当何解？”

凌尘：“万物有灵？所谓灵性者，即意识之源头宗祖。所以这句话应该是指万事万物都有产生意识化为生命的可能。”

君千绝：“那从大的方面来看。自然可有意识，社会可有意识。”

凌尘：“有自然存在，便有自然意识，有社会存在，便有社会意识。”

君千绝：“自然存在并自然意识者，天道也。社会存在并社会意识者，人道也。”

凌尘：“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天道平衡，人道却因为众人的私心杂念愚昧而失衡。”

君千绝：“所以人们才需要教育，需要开启智慧。”

凌尘：“天道平衡、人道平衡、天人平衡，这样才是和谐的大同世界。君兄之志，凌某叹服矣。”

君千绝：“长路漫漫，困难重重啊。”

凌尘：“单打独斗哪比得上众志成城，充分借助宗门、朝廷、钱庄的力量，才能极大提高效率。”

君千绝：“凌兄说得对，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叫“高楼上的小孩”。

一群孩子被封闭在一层高楼之上，他们渴望自由，于是每天去撞一面窗户。

那面被封闭的窗户对着另一栋楼的顶楼，一旦窗户被打开，便能跳跃至那栋楼，而那栋楼是有可供上下的楼梯的。

拥挤的人群，躁动的过道。小孩们像往常一样撞着这面代表希望的窗。突然间，坚固的窗户开始出现了裂纹。

伴随着清晰地“咔嚓”声，过道安静了下来，有人惊喜，但更多的人却是迟疑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人继续撞击。终于，窗户被撞开了。

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跳窗的孩子们此时有些无所适从。

但终究还是有少许人选择了跳跃。他们一个个腾跃而起，跳向窗户对着的那栋大楼。

有人力量不足，摔得尸骨无存，但绝大部分跳跃的人还是抵达了目的地。就这样，两栋楼的孩子们相对而视，中间的那点距离有如天堑。

没有跳跃的孩子们终究是没有跳跃。而那些抵达另一栋楼的孩子们开始了新的探索。

终于，这些能够下楼梯的孩子们发现自己处于更大的封闭当中。一栋栋高楼或封闭、或开放，但都被厚实而高大的圆形围墙全部圈住。

这批孩子们有的选择了放弃，在高楼林立间找到了自己理想的配偶，开始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但还是有一部分孩子继续发起冲击。

继续冲击的小孩们全部都死了，那些停下脚步的孩子们反而过得不差。

有个小孩，在跳窗抵达另一栋楼时便看到了令他心动的白裙女孩，下楼后便立马绕过走廊，来到那女孩面前。

命运不是一道墙一扇窗，而是无数道墙和无数扇窗。阻碍和选择是人生的主旋律，而智慧和勇气则是突破命运限制、实现自我价值的决胜法宝。

君千绝何尝不是“高楼上的小孩”。神族对他的限制，就好似高楼上的那面窗，既是阻碍，也是方向。

离开高楼后，他并没有贸然冲击更外围的超级高墙，反而打算集合并发展所有孩子们的力量。先为井中王，再做皇上皇，凡事都有个先后顺序，这便是法则。

无论是自然法则，还是社会法则，妄图直接逆反它的，都是自取灭亡。

凌尘也是在这次交谈中突然明白：“君千绝的修行之路便是世间法。”

从社会存在中提摄出社会意识，从自然存在中提摄出自然意识，纳人道与天道于己身，这便是“世间法”。

凌尘知道，这种修行法门并非无根之萍。

“帝羲！帝娲！”凌尘嘴中喃喃道出两个词语。

一开始凌尘觉得帝羲代表太阳的意志，帝娲代表大地的意志，两者都是自然意识的体现，都在天道的范畴内。

而现在的凌尘却是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帝羲帝娲也是能进步和进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