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武器放下……”
心中暗自诧异身旁邬童身上那与之年龄极为不符的老成持重,邓茂微微思索了一番,目光又快速的朝着前方乌压压的人群之上扫去,对于这些有他熟悉也有他不熟悉的战士,他的心中只是极为短暂的闪过一丝歉意之后,便没有再流露出任何的愧色了。
大声的对着身前的一众战士大声的喊道,在邬童的示意下,一颗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丸被分发到了每一个战士的手中。
“这是本将军特意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求来的丹药,吃了之后可保你等修为更上一层楼。现在吃下去,有本将军亲自为你们护法。”
与邬童四目相对,不用邬童开口去告诉他要怎么说,早已经习惯了忽悠治下百姓的邓茂几乎是张口就来,神色上看不出有半分的不自然来。
随着邓茂的声音落下,下方的一众将士们根本就不由有他,即使是个别心中暗自疑惑的将士,也在邓茂的目光下不得不吞了下去。
药丸下肚,立即化作了一股暖暖的细流流向全身四肢百骸,与那传说之中能够增长武者修为的极品丹药几乎是无异。氤氲的白色光芒不断地从这满地的战士身上绽放而出,就如同是一朵朵争相斗艳的白莲花一般,看着格外的耀眼夺目。
在乳白色的氤氲之中,几乎每一个战士都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一丝丝平时难以察觉的能量细流正源源不断的流进自己的体内,虽然最后能够留住的并不多,但是对于这些普遍修为都不高的战士来说,却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好事。
“少公子也该放了吧……”
目光在那满地氤氲的乳白色光芒之上一扫而过,邓茂脸上的神色却并未因为手下这下战士所得到的益处而感到高兴,反倒是露出一抹十分冰冷的神色朝着身旁的邬童看了过去。
如若是邬童等人的目标仅仅只是这一座休县城的话,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即使是丢了这休县城,也会感到一丝喜悦的。毕竟,相比于这数千人的修为突飞猛进而言,区区一座休县城虽然珍贵,但是在张燕被俘的情况下,能够一次代价换来这些的话,他还是觉得自己是赚的。
可是眼下,这看起来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岁的独臂男子,用这样的一种手段,摆明了就是想要借自己的手打击这些战士,然后他又站出来充当好人收买人心,并且还是用这种许许多多武者都无法拒绝的手段来收买人心。
丹药师,在整个大陆之上,那都是极其稀少甚至是比四门以上的推门点宫之境的强者还要稀少的存在。
曾经在上古时代,由于灵气充沛,各种各样的草药灵石等资源丰富的情况下,丹药师还仅仅只是相较于修者而言较为平常的存在。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几次大陆术法的断层,造成这一门古老的技艺也是彻底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掩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在大陆之上,丹药师的尊贵以及崇高,即使是曾经鼎盛一时的龙腾皇朝,对于每一名丹药师都是给与了极高的地位和荣耀的。而到了眼下,整个大陆上真正能够说得出来名字来的丹药师除了己方的天公将军之外,貌似也就只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圣华佗以及他的师弟张仲景等为数不多的人了。
冷冷的朝着邬童低语了一句,邓茂也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心思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眼前的这个独臂少年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恐怕已经远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了。数千颗丹药,虽然并不是什么十分稀有的丹药,但是一下子拿出数千颗来,却也绝不是普通人或者一个小势力可以拿得出来的。
将这些排除在外,最有可能的,便是在他们的势力之中,有着一名丹药师的存在。而对于邓茂来说,他接触过自家天公将军,很是清楚丹药师的修炼难度以及稀有程度,因此,这种假设又反而是最不可能存在的。
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邓茂将视线转移到了被邬童手下的黑衣战士围在了中间的张燕。不想再去看眼前这些烦心事,此刻的他,只想乘着对方没有改变主意的情况下,赶紧带着张燕以及邓元等自己一众子弟兵往己方势力的大本营逃去,免得被这个独臂少年反悔时想走都走不了。
冰冷的声音自邓茂的喉咙里发出,只需要简单的一分析,便可以听得出他话语之中的愤恨和对眼前这一切的郁闷。
“邓太守放心吧,我们可不是那些个山贼土匪,既然答应了你们的,就绝不会反悔的。来人……”
并未因为邓茂话语之中的冰冷而感到不悦,邬童又岂会不明白邓茂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呢。身为东郡太守,眼前的这些战士那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或者是从茫茫人群里选拔出来的,本来是想要为自己的功劳簿上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可是谁成想最后却都成了他人的嫁衣了。
轻轻地对着身旁一名随从简单的吩咐了一句,邬童也没有再继续将目光放在眼前这闪烁着乳白色光晕的战士们身上。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身前的邓茂,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说道。
“小子,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你可千万不要落在了我的手里,不然的话,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邬童的话语,神色有些阴沉低落的邓茂还未答话,那已经从一众黑衣战士的包围中来到了邓茂以及邓元等人守护下的张燕却是狰狞着一张面容对着邬童冷冷的低吼道。
“走……”
张燕的话语落下,一旁原本还神色阴沉的邓茂不由得再度神情一紧,朝着不远处的邓元打了个眼色,便立马大声的喝了一声道。
话语落下,邓茂一把抓住张燕一马当先的朝着休县城外狂奔而去。同时,早已经得到邓茂吩咐的邓元也已经命人将数百匹战马牵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当众人骑在马上朝着远方疾驰而去之时,神色紧张的邓茂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对着身旁的张燕,他有的时候是真的有种想要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你说你丫的就算是再不爽,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吧。
毕竟,眼下自己等人的小命还拿捏在对方的手里呢。从邬童拿出那一颗颗散发出淡淡清香的药丸出现的那一刻起,邓茂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绝对不会如此好心的。或许那丹药确实有增长修为的功效,但是除了这一点功效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作用,具体是什么作用他猜不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手下的那数千战士在短时间里肯定是没有任何战力的。不然的话,那邬童也绝对不会如此豪爽的便将张燕交还到自己的手上的。
如此简单的一个事情,这张燕好歹也是一个将军,而且未来还很有可能成为接管整个黄巾势力的首脑,连这点浅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让人失望了。再说了,就算是你看不出来吧,最起码老子对他如此的戒备你丫的总能够看出来吧,这样的情况下,显然对方的实力绝不容小觑啊。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挑衅他,一旦他反悔了要强行用武把自己等人留下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用着一城之地以及数千战士才换来的一个机会给糟蹋了。
心中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少公子一阵无语,邓茂脸上却是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只能够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唉!千好万好,都不如生的好。这个道理还真是亘古不变的啊,眼前的这个张燕少公子,除了在修炼方面天资不错之外,其他的方面还真的是不敢恭维啊,特别是他那一副公子哥的做派,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够改过来。
不敢直面张燕,邓茂也就只能够将这一切的想法都暗暗的在心中嘟囔了一遍。用力的在马屁股上抽打了一鞭子,眼下的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了,只想要早一点把这位少公子毫发无损的交还到张梁将军的手上。
随着邓茂等人的离去,邬童只是微微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论是对于他而言,还是对于制定这个计划的公子和小陌军师而言,都并没有真的打算要把张燕怎么样。毕竟,在张氏三兄弟中张角是没有子嗣的,如此一来的话,身为张梁长子的张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称得上是整个黄巾势力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之一。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不论是柳无痕还是陌然,都不会真的把这张燕怎么样的。毕竟,对于眼下多事之秋的黄巾势力集团来说,丢失了一座东郡倒也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随着他们这些年的扩张,势力的中心也早就从东州向外移了。而如东郡这等与十万大山里的兽人族接壤的地方,很大的一个程度上都只是被他们当成是一个缓冲地带的作用来看到的。
至于是葛家坡的存在,虽然这里粮草丰富,但是对于黄巾势力来说倒也并不是一件输不起的重要物件。特别是眼下元州和瀛州两地,胶着的战况根本就无法令黄巾势力有太多的心思放到这里来,而这一点,也是让柳无痕和陌然下定决心在这个时候将东郡彻底拿下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
相比于张燕的安全着陆,其他的一切,对于张氏三兄弟来说应该都不算是什么了。毕竟东郡的作用本来就是为了将自己的中心地带与十万大山里的兽人族分割开来的。在眼下这个情况下,有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势力强势的从自己和十万大山里的兽人族中间崛起,以短期的眼光来看的话,对于眼下深陷元州和瀛州两地的泥潭之中的张氏三兄弟来说,其实还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将十万大山里的兽人族的视线暂时的转移到这支刚兴起的势力身上,从而也避免了自己又得要分出心思和兵力来应付那些个难缠的兽人。
“你累了吧,今晚还真是多亏了你和你的这些姐妹们。”
就在邬童看着邓茂等人离去的背影暗自思忖之时,一个温柔的身影缓缓的从月光之中飘了出来,轻轻的挽着了邬童仅有的一条手臂,没有出声,就好像是一阵清风轻抚而过,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丽动人。
而对于出现在自己身旁的这个身影,邬童的脸上却是十分罕见的流露出一抹极其温柔之色的眸光来。抬起自己仅剩的一条手臂在少女那一头如同瀑布一般的乌黑亮丽的秀发上轻轻的拂过,就好像是在凝视着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就差没有把其摆起来供奉了。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协助你那不是应该的嘛!”
对于邬童的话语,少女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来,一边温柔的说道,一边轻轻地挽住了邓茂的手臂。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韩城、葛家坡以及休县城先后传来佳报,坐守踏浪城的柳无痕不由得心中一喜。为了谋划这东郡之地,他们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和心血啊,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总算是把这东郡拿了下来。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坐在一旁陌然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激动,一边嘴上说着,一边朝着柳无痕抱拳笑道。
“好啊,这东郡总算是拿了下来了,现在就等田先生那边的战况了。只要他那边也能够进展顺利的话,修整两个月后,便是入秋时节了,到时候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入库,后面的行动就将更加的有把握了。”
目光在面前一张挂起来的地图上扫过,柳无痕双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来,神情显得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