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色两种光芒在空中不停的交织在了一起,犹如两条巨大的光带在空中彼此纠缠,看着甚是奇特。而在这黄色与绿色的巨大光带之上,不断向下洒落的光雨也同样是令人心中为之一颤,奇幻的景象,在夜空之下显得异常的耀眼。
“来吧,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脸上神色苍白,比起施展奇术召唤出黄色巨龙来的裘尺,黑衣男子的消耗显然更大。伴随着这早已绝迹的泰坦巨蟒的出现,他体内的灵力已然是被这面前的一头能量形状的泰坦巨蟒吞噬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地步。
脚下步伐显得有些飘忽,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稳健。苍白的面容之上,一抹狠厉之色溢于言表。提起手中利剑,朝着裘尺所站的方位微微一指,一道凌厉的眸光自他的眼眶之中攒射而出。犹如一道刺目的雷电,从天而降,直直的砸落在裘尺的身上。
与黑衣男子相比,裘尺的神色稍显好一些。虽说也同样是脸色苍白的很,但是身上的气息却是好上不少,目光依旧深邃,手中长枪上一点点淡淡的黄色光芒在闪耀着,就好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正在吞吐着自己那散发着恶臭的信子。
没有答话,裘尺接下来的动作已然表明了他的一个态度。长枪横握,马步扎起,目光凝重而冷峻的落在了对方的黑衣男子身上。
“死……”
冰冷而响亮的声音在裘尺的喉咙间爆发出来,似乎夹杂了些许的精神攻击一般,在他的这一声怒喝之下,附近一部分靠近他的战士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口鼻之间好似有一丝腥甜之色涌起。
与普通的战士相比,黑衣男子身为一名踏入了推门点宫之境的强者,自然是不会如他们那般的不堪。只是当裘尺这一声爆喝响起之时,眉头微微一皱,脑袋稍稍感到一丝不适罢了,也就仅此而已。
灵力快速的在四肢百骸之间流转,一缕清明之意迅速的在脑海之中散开,将原本因为裘尺的一声爆喝而造成的不适驱散了不少。只是,就在他脑海之中出现一丝不适而略有分神之时,原本横握长枪于胸前的裘尺却一瞬间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只能够看到无数的残影在微弱的月光下不断地跳跃,凭借着肉眼的观察能力,根本就难以捕捉到裘尺的一个动向来。更何况黑衣男子因为脑袋短暂的不适而分神之际,更是难以抓住裘尺的一个具体的动向来。
双眼微微眯起,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在眼眸之中一闪而过,好似一瞬间笼罩上了一层翠绿色的光影一般。
光影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很快,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那出现在黑衣男子眼眸内的翠绿色光影便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而就在这翠绿色光影消失的一瞬间,黑衣男子的眼中却是快速的跳动着一缕吃惊的表情来。
眼眸里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身体的动作却是没有半点的迟钝。一手握紧利剑,而后灵力迅速的运转其上,脚下微微一点,整个人就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轻飘飘的便升入了半空之中。
“飘零……”
目光落在一处十分昏暗的灌木丛之上,黑衣男子眼中布满了惊讶之色,但是嘴上却是一声大喝道。
伴随着他的这一声大喝传来,升入半空之中的黑衣男子一瞬之间好似化作了一道绚丽的烟花一般,整个人化作了烟花的中心,四散炸开的花火五颜六色的洒落在大地之上。
“吴晗,带着大家后撤……”
黑衣男子的话语落下,天空之中的异象升起的第一时间里,化作了无数道残影的裘尺便立即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异常。当其看到那一点点散落的花火之时,心中更是一沉,他征战多年,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练到铁石心肠的地步了,在那幽暗的山涧里,他宁愿自己手下的战士出现不小的伤亡,也要将自己的计划布置下去。
可是眼下,见到这黑衣男子的举动,他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暗自诧异道,这个家伙还真是够狠的,这一手杀招使出来,若是没有一个好的防御手段的话,恐怕下方所有的战士,不分敌我,都将在他的这一记杀招下损伤殆尽。
达到了推门点宫之境,裘尺也是自然很清楚这个境界的可怕。推门点宫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夸张之言,而是一句七分是真三分是夸张的说法。可以这么说,一个真正的有实力的推门点宫之境的强者,若是没有实力相差无几的高手阻挡的话,想要屠掉一座城池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感受到空气之中散发出来的滚滚晦暗之气,裘尺心中暗自一颤,手中长枪猛地探出,无数道残影之上,就好似有着无数柄长枪一同向外探出。
在这无数道残影一同出手的瞬间,一道巨大的淡黄色的圆盘凭空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将那一道道飘落的火花暂时的隔档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对着下方正带领着手下战士杀得难解难分的吴晗大喝了一声,裘尺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越发的阴沉苍白了起来。
耳边响起裘尺的声音,陷入疯狂杀戮之中的吴晗其实也发现了空中的异常。只是修为还没有达到推门点宫之境,所有他的感知也就要远远地逊色与裘尺了。当听到裘尺的一声大喝传来之时,他便立马察觉到了空中的异常。
一锤将周身几名黄巾战士锤成了肉泥,吴晗快速的指挥起手下的战士朝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包冲了过去。至于身后穷追不舍的黄巾战士,则是留下了一小部分实力不错的战士边战边退。
人在半空之中,因为需要去刻意的阻止黑衣男子所施展出来的这一杀招,对于自身灵力的消耗比起黑衣男子来说反倒是大上不少。眼瞅着下方的战士逃出去的差不多了,裘尺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撤去了强行施展出来的黄色圆盘。
随着他的这一收手,所有洒落堆积的火花便再度朝着地面飘落而去。在距离地面还有二三米的时候,一株株低矮的翠绿色的灌木便在一瞬间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就好像是被淋上了密密麻麻的汽油一般,只要一颗细小的火星,便可以令其燃起熊熊大火。
除去那低矮翠绿的灌木之外,更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却是那些还未来得及退去的黄巾战士。在惊讶与恐惧中,带着绝望的眼神被烧成了灰烬。风一吹,便彻底的消散在了这一方天地之间。
“你这么狠的吗?他们可都是你们的部下啊,如此带兵,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虚浮与空中,看着下方足有不下五六百黄巾战士在这一突如其来的火花下化作了一对灰烬,裘尺的眼眸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悲伤之色。
原本,身为一个将军,还是一个统兵多年的老将军,对于战场之上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就看惯了才对。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的举动,就连他这等的老将心中也不免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的。
倒不是说他杀了这些人怎么样,只是达到推门点宫之后,每一个修者都会很清楚,绝对不能够轻易的对普通人使出自己所领悟到的杀招,因为这样做的话,很容易会被这一界的特殊力量所盯上。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实力强大的推门点宫之境的修者会选择自行在虚空之中开辟出一方战场来进行战斗,而不选择在外面的世界进行这种足以排山倒海的比斗。
“不过一群蝼蚁罢了,死不足惜。哼!今日你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我今日定要取你性命,以壮我军威!”
耳边传来裘尺的声音,黑衣男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忧虑之色,对于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特殊力量,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反倒是冷冷的朝着不远处的裘尺怒视了一眼,眼眸之中闪过一缕令人浑身发冷的寒意来。朝着裘尺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多是不屑之色,似乎对于裘尺的实力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似的。
火花星星点点的飘落,半空之中看着确实是绚丽多姿,可是再看看被其肆虐的大地,此时此刻,可谓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即使是体内充满了水分的寒樟树,只要被那飘落的火花触碰到,便会被瞬间蒸干了水分,而后剧烈的燃烧起来。
说来也奇怪,在这漫天火海下,那本应该是被蒸干了水分的树木花草之上,竟还有丝丝点点的碧绿色的光点不断地分离而出,然后在一根看不见的无形丝线之下,被一颗一颗的串联起来,最后缓缓的补充到了半空之中的黑衣男子的身体内。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一切,裘尺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明了了。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从他说话的中气以及动作的敏捷度来看,应该不会是个老者,最多也就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四十来岁便可以修炼到这一步,他的天赋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天才。
同时,他刚刚的一番话语虽然说得很是猖獗,但是,裘尺却在这一短暂的观察之中,发现这黑衣男子并不似他语气之中的那般暴虐与疯狂。反而有种粗中有细的细腻,他这一手杀招施展而出,虽说有违天和有逆天道,但是在这诡异的火花之下,竟然能够强行的将下方植物内所蕴藏的水系灵力抽离出来注入到自己体内。
别的不说,单就这份心思和想法,就已然证明了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并不好对付。即使自己的灵力修为要比他强上一些,但是裘尺的心中依旧是十分的凝重。特别是刚刚强行的给下方的战士们阻止黑衣男子施展出来的杀招那么几分钟,对于自己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损耗。
心中暗自惊讶对方的心思细腻之际,裘尺也自然不会有半点的停留。高手之间的过招,有的时候就可能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足以分出胜负来。活了这么大的一把年纪,见多识广的他,对于这样的一个道理,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手中长枪挥舞之间,一道道细微的灵力就如同是一条长长的丝带,被系在了枪头或者是枪尾之上,跟随着其手中的长枪一同旋转了起来。
而在这一道道细微灵力的带动之下,气流旋转之间,一股强烈的劲风好似一道逐渐壮大的龙卷风,正在不断地积蓄着自身的力道,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举出马,将大地肆虐成一片人间炼狱。
狂风越吹越大,就连那原本烧的旺盛的熊熊大火,在这剧烈的狂风之下竟也有一种随时都会被熄灭的感觉。
原本火借风势,应该是越烧越旺的。可是,在这等诡异而恐怖的狂风之下,原本的大火已然被减弱了不少。同时,在这越发肆虐的狂风之下,星星点点的淡黄色光芒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闪烁程度不断地覆盖在那熊熊大火之上。
应该就是这些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淡黄色光点的缘故吧,每当有一定量程度的淡黄色光点覆盖在一处冲天的大火之上时,便会令其火势在几个呼吸之间减弱不少。
“怎么?你还想要做好人吗?”
眼瞅着那遮天蔽日的熊熊大火变得越来越弱之时,那一直冷眼旁观着裘尺的所有动作的黑衣男子突然冷不丁的朝着裘尺扫了过来,而后冰冷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般,不断地在裘尺的耳边炸响。
言语之间,那一缕不屑之色显而易见,就好像是一个掌握了他人命运的主宰者看着被自己操纵着的弱小傀儡一般,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心中不免有种十分不悦的感觉迅速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