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宁小岛的眼睛都红了，她迫切的看着眼前充满智慧的老者，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老医生也感受到了自己似乎是宁小岛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殷切地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他无法说出残忍的话。

沉默良久，他最终把目光从宁小岛身上移开了，他默默地看着眼前还在发疯的正田，叹息一声，“他如今这个样子就像是失去了理智。”

宁小岛狠狠地点了点头，此时的正田仿若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他的嘴里除了能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外，就是一些她听不懂的支支吾吾的声音。

老医生深邃的双眸死死锁住如同野兽般的正田，“变成恶魔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想，因为就目前来看，他已经露出了一些恶魔的样子。”

宁小岛继续点了点头。

对，她见过书中的恶魔，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她并没有机会好好研究恶魔的样子，可从书里来看，正田那双尖锐的利爪和书中是一样的，和她当初在花园迷宫里所见到的利爪也大同小异。

“可是他变成恶魔的过程和一般的恶魔是不一样的。普通人类变成恶魔的主要原因就是体内的欲珠和自身完美融合了，而正田……他只是因为服用了过多的欲珠导致。换一种说法是，其他的恶魔是自然生长，他是后天人工养成。”

“老爷爷，在当初你用欲珠给正田哥哥疗伤的时候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吗？”

老医生转眸看向她，沉吟了好一会儿他说了，“有想过。但又觉得不可能。”转眸，他继续把目光放在正田身上，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远了……

“普通人类服用欲珠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在很久以前就有恶魔这么做过。”他目光发散，似乎正在回忆，“你想想，普通人类是看不见欲珠的，准确的说，他们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普通人类想要服用欲珠一定要有能看见欲珠的恶魔辅导帮忙。”

“恶魔和人类一样，从来都有势力划分，他们为了提高自己的势力范围，经常会和人类合作，也会有人类帮恶魔做事，为了让普通人类变得更加强壮更好的为他所用，恶魔首领通常都会以奖励的形式给他们服用欲珠。”

这又说到了宁小岛最不了解的那一块儿——恶魔的发展史。

她听得极其认真。

老医生继续道，“你要知道，欲珠对恶魔来说那是相当宝贝的东西。而欲珠本身就有等级的划分，有些人类体内的欲珠拥有更强大的能量，但最厉害的欲珠却不是人类孕育出来的。”

听到这，宁小岛连忙问，“是夜玫瑰吗？”

老医生轻轻动了动唇，坚定道，“没错。”

宁小岛想起神代后花园中那一朵朵妖冶诡异的血色玫瑰。

“我不知道具体培育方法，只了解一点……据说它们是以血为养分。”转眸，他定睛盯着宁小岛，“而培育出夜玫瑰的人，所为的就是组建自己的恶魔军队。它与人类孕育的欲珠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它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迅速成变成恶魔。”

宁小岛一听，傻眼了。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摇了摇头。

她不信。

她一直以为神代专研这么多年培育出夜玫瑰只是为了人类能与恶魔和平共处，为了恶魔不用再通过杀人获得欲珠，而如今老医生却说神代是为了让普通人变成恶魔，为了组建他自己的势力……

她才不信呢。

这些都是老医生自己的猜想推论，没有证据的事。

可老医生并不放过神代，也不放过她。

“你想想，既然神代都有了夜玫瑰的培育方法，他又为什么不让所有的恶魔都知道呢？他为什么只让自己独享那些欲珠？”

宁小岛据理力争，“因为他是恶魔世界的统治者，如果这个方法所有恶魔都知道了，那岂不是乱套了？那肯定会有很多恶魔都想让人类变成恶魔的！”

老医生笑了笑，笑她天真，“对啊，你也知道，他是统治者，而夜玫瑰是他巩固自己地位和实力的一个工具。那你有没有想过，对他而言，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样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宁小岛紧蹙着眉头，努力思考，她以为她能想到，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神代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老医生又笑了，这一次他笑出了声，“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老医生与她擦肩而过，背对着她，一边笑着一边分析着，“很多年以前他做过一次尝试，他几乎杀光了所有的恶魔，就连他的家人都没有放过，他理论上的去体验了一把死神的待遇，但看起来那并不如他意，他不想成为一个孤独的神，更不愿意去找一个女人把心脏交出去，所以他放弃了，是他自己放弃了做死神。”

宁小岛发现，在老医生说到神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他似乎对神代做了很多的功课。

老医生苍老的声音在洞中回响着，充满着智慧的力量，“但怎么办呢？他不做死神不代表其他的恶魔不想做，所以他要遏制其他恶魔的强大，让他们做死神的念想胎死腹中。”

说到这，老医生回头看她，说了句，“小姑娘，你听听，你男朋友多厉害啊，你很了不起啊，找了一个这么棒的男朋友。”

宁小岛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老医生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讽刺，并不友好。

“不，这些都是您自己的猜想。我不想和您讨论我男朋友，我只想知道要怎么救正田哥哥。”老医生的话让她很不开心，她不喜欢听别人随意揣测神代。所以她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疏远了。

“小岛。”老医生的语气却恢复了和蔼，他语重心长地说，“给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你，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目前的状况是无路可走的。”

宁小岛心里一沉，她想起了宇文邵给她说过的话。宇文邵的意思和老医生这句话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但，她从没有想过要回头。

“还有……”微微一顿，老医生严肃了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找到方法救正田，只有神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