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行不行啊到底,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瞧你那穷酸的样儿,去去去,滚一边儿去。”
一个上半身穿着貂皮的光头极其厌恶的看着李默。
药铺伙计闻声也摇了摇头,撇了撇嘴。
有些话,当伙计的不好说,但客人之间起了矛盾,他还是很乐意看见这一幕的。
穷人就该有穷人的觉悟,死缠烂打只会徒增厌恶而已。
李默看了看一旁的光头,表情相当淡定,这种嘲讽非常低级。
他心里却在想,颜清妤给的零花钱还远远不够采购这些药材,而小元丹的炼制也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光头见李默无动于衷,声音不由得更高了些。
“行了,别丢人,我一老爷们替你感到寒掺,买不起就赶紧走。”光头边说边得意的摸了摸脑袋。
“来,伙计,上等的金丝燕,给我整100克,回去给我那老娘们补补,才生了个大胖小子。”
伙计听到光头的话,立刻眉开眼笑,立马换了张脸。
跟影帝似的,前呼后拥。
抓药的同时还不忘“好心”的提醒着李默,“这位先生,出门到底,右拐,有家铺子,那里的药材实惠,你报我老九的名字,还可以打八折。”
光头插着手瞥了一眼看似走神的李默,“跟个二傻子似的,真晦气。”
“这位爷,您的金丝燕,拿好咯。”
伙计恭恭敬敬的将药材递到光头的手中,并无比灿烂的接过了厚厚一叠钞票。
“别数了,剩下的给你当小费。”光头豪气的用手一挥,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李默。
“好咧,咱仁济堂哪儿能信不过亮爷,是不,您慢走。”伙计收了小费,更是从柜台后方走出来,给光头开路。
正准备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光头突然一拍脑袋,似乎响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他微微低身靠到伙计边上。
伙计也是相当有眼力见,立刻附耳躬身。
“话说,咱陈老爷子还是不出来坐诊,这都是第几天了,咋回事儿呢?”光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
似乎怕打扰了堂中的哪位大人物。
伙计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眼光若有若无的瞟向大堂最北那一角的身影。
那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
银白的头发,却一脸谨慎严肃的表情。
他的面前摆着整整三十六个簸箕。
每个簸箕里面都是充满药香的材料。
他就是仁济堂的掌事人,陈长白。
昙阳市最顶级的中医之一。
多少大人物有点大小毛病,基本都不走医院,直接上陈老这里抓药就行。
所以说这个老人可以说是昙阳市名副其实的大人物。
而最近一个月,陈老却遇到了大难题。
他的儿子,得了种奇怪的病症,而陈老却束手无策!
于是陈老谢绝了所有出诊和上门拜访的邀请,全心全意投入解决儿子的病症中。
不过时过一月,哪怕整个昙阳以陈老为首的几大名中医齐聚,也不可奈何。
最后不得不找到昙阳市最好的特等三家医院,寻求西医的协助。
而无数中西医专家齐聚一堂,商讨整整三天三夜的结果却是施展开颅手术,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
这对于陈家来说,是一场根本冒不起的风险。
所以有的西医专家私下直接给出了绝症的判断。
原因是这种可变换型脑血栓根本完全超出了现有的医疗条件。
到现在,陈老似乎可以说是已经走火入魔,不问世事了。
“亮爷,您等等,哎哟喂,听我老九一句劝,现在去见老爷子不合适。”伙计此刻正苦口劝着往陈老走去的光头。
“不行,今儿必须得让老爷子给我那婆娘来张方,多少钱都行。”光头想起自家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后,身体虚得十分厉害,几乎吃遍了名贵的补药都不见好转。
今天光头豁出去了,说什么也得见见老爷子。
而此刻陈老却已如魔怔一般,疯狂念叨着各种药材的名字和配量。
那有些狰狞的表情甚至连光头都愣住了,硬是离着五六米不敢前进一步。
说到底,陈老爷子的分量在昙阳市,光头是很清楚的。
此刻在场的人表情纷纷都陷入焦灼状态。
老爷子配药,光头问病,药材铺伙计劝说。
而只有一道身影至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
他正是一旁看了许久陈老配药的李默。
而随后他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此刻的氛围。
“老人家,你是抓治疗血栓的药吧?”
李默一开口,光头和伙计最先愣住,这小子在这里瞎扯淡什么呢,他一土包子还懂医术?知不知道面前的老者是谁啊。
而陈老爷子只是瞥了一眼旁边负手而立的李默。
这么年轻就能一眼根据抓药来判定病症,想来也是中医世家的后辈。
倒是学得扎实。
不过随后陈老却轻轻摇了摇头,他纠结的病症又哪里会那么简单。
看着老爷子摇头,光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完蛋了,随便大言不惭是很容易祸从口出的,今儿这事儿传出去,以后在昙阳市肯定会一直碰钉子的。
转而想到李默的话可能会引起陈老爷子的反感,说不定今天他想问诊的事情就会被拒绝也说不定。
光头越想火越大,自从进门就看这小子各种不顺眼。
穷屌丝买不起药丢人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老爷子面前大放厥词,真是找死!
说罢,光头已经面色狰狞,似乎就要准备朝李默动手。
而药材铺伙计,老九早已变了脸色。
之前李默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反感,现在还在敢在陈老爷子面前放肆,那简直是容你不得。
于是老九已经做出了立马将李默驱赶出仁济堂的决定。
所以下一幕就看到了,老九和光头均是怒气冲冲的朝着李默走来,面色均有不善。
而似乎不知道即将惹上祸事的李默却又笑了笑,“老人家,看来家里是有变换型脑血栓的病人吧。”
老爷子闻声,直接怔在原地。
这个少年是怎么看出来这种病症的?
陈长白这下有些惊讶了,不由得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起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来。
而接下来,李默又说了一句,“老人家,你这样配药是不行的,治标不治本,想要根治,还得是针灸。”
李默的这句话犹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陈老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少年的话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