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1
如果我起乞求上帝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做一只动物或者昆虫,我才知道这人间是如何的凶险。我应该象动物一样活着,至少一只再为不幸的动物在自然界里能够很公平的获得自己所的一定的空间。而作为正在象机器进化的人就不是那么幸运了。我乞求上帝将我变为一只动物或者昆虫,我在也不要做人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买两个包子。”我将那一张的两块钱递过去。
“只要两个吗?”那个老太婆喃喃的唠叨说:“多要两个不行吗?”
“我只要两个。”我说。
她用枯枝般的手在蒸格上捡起两个包子放在塑料口袋里递过来,又在面前的口袋里找钱。
“怎么只有五角的零钱。”那老太婆在兜里找了好大一会儿,好象并没有找到,于是她露出补补缺缺的牙齿说:“小伙子,我实在没有五角零钱了,你在拿一个包子吧,你这么一个小伙子至少要吃八个这样的包子才合适呢。”还没说完那个包子已经跳到我的塑料口袋里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浑身都有些控制不住了。我有些颤抖,我一口咬了那包子,才觉得味道不对,凭着我吃了十几年包子的经验知道这包子是过了期的,变了质的,那馅就别再说了。我突然想起某地食品中毒只不过毒死二三十人,而饥饿迫使我忘记这些事情,管他的我吃了再说,就算是死我也不当饿死的。我边吃着几乎想要吐出来的包子,恨恨的骂道:“死老太婆!”
2
五毛钱?
我将自己的形象整理一番,我要去找工作,我要自食其力,一股振作的精神让我感到十分畅快,那些龌龊的都被我赶在一边去。
五毛钱,这样下去不饿死才怪。
3
“请问你是要剪头,洗头,桑拿还是要按摩。”那个苗条的化了装的女人带着不需要什么本钱的微笑说。
“我……这里需要人吗?”我有些怯弱的说。
她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有些带怀疑的说:“你说什么?要人?”她又好象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你要找工作吗?”
“是的是的。”我陪笑着说,我觉得我这笑比那女人刚才的笑要下贱得多。
“这……这个嘛,我要问问我们老板。”她转过身去对里屋喊道:“老板有人要找工作。”
“要的,要的。”里面一个家伙在里屋带着兴奋说。
我心里一阵窃喜,我今天不会饿肚子了,随后就有了我五毛钱闯荡江湖的光荣事迹。
那女人带着冷笑着离开,里屋出来一个圆脸男人,手里拿了个手机,那男人本来堆着笑容,但一见了我便没了笑容,而且带着些失望。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笑容惹他生气了。我又努力的将我的笑推到极至,心里祈祷让我留下,理由是我没有饭吃,即将有饿死的命运。我心里慌得很,我清楚我饿死的命运与他毫无关系。想到这层我又努力的一笑。
而这无谓的笑容是乎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你做什么?”那圆脸男人问,我觉得他脸上那些雀斑很是和蔼可亲。
“你们这里招人吗?”我说。
“招啊!”圆脸男人带着某种音调,又往外面看看说:“谁要来这里做啊?”
“我来做。”我说。
他吃了一惊,说:“你!”
“嗯,就是我啊,我很勤快的,一个只求吃饱肚子……”我说。
“我们这里只招女的!你是女的吗?我说你这人怎么连自己性别都不分了。”他说完把手里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在耳朵边通起电话来。
我马上知趣的退出来,顿时总结出那男人的雀斑很是难看,不仅如此,所有的雀斑都是很难看的,连救世主的雀斑也是很难看。
我再看那美容美发的匾觉得恶心之极,“路边花”什么路边花,什么东西。对那张贴在那门口的“招女学徒,人数不限”的话嗤之以鼻。我很愤愤不平的转身走了。
4
自信是人最为锋利的武器,而自信的特点又各有所不同,有的是建立在空想上,又有的是建立在信仰上,又的又是建立在物质上,反正各有各的不同罢了。人自信之后才必定又所作为,这形同浮出水面。而确定自信的根基由于必须要是基底较为深厚的渊源和复杂的心理条件,所以不是轻易而来,有时是记忆,有时是经验,有时却杂含缘分的分子在里面。
从对一项工作的专注可以看出自信和成功又多么大的关联了。诸如反叛需要自信,没有自信的叛逆比纸老虎还更为可笑。建立自信是要又依据可循的,哪怕是空想的乌托邦也在其列。
有时侯我常常质疑于“真”和“幻想”之间的区别,有些时候幻想就是幻想,而有些时候幻想也和真的一样,这往往使我感到困惑。
上厕所花掉了四毛钱,那个守厕所的补了一角钱。我马上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一毛钱?
简直就不应该印出来。
我把它又放回兜里。
5
难道这一次又要注定逃离失败?
不,我不能回家,我不能在脆弱的在那各地方枯死。我情愿在其他地方饿死,也不要回家。
突然间我又有了自信,而其根源是我自认为自己很帅。
我又去看那些招聘之类的无聊的东西,从中发现作为一个男人是悲哀的,从服务员到秘书我觉得我能做的都被女人做尽,要不然就是什么厨师,机械工之类我完全不会的东西。看来我是真的走头无路了。
6
“干什么?”
“你这里不是招销售员吗?”
“是啊。你把你带来的人给我看看。”
“就是我。”
“你?”
“是啊,就是我,我高中毕业,虽然成绩有些不好,但是卖卖东西也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我……”我正想把‘我长得很帅’说出来,那人马上打断我的话。
“我们这里只要女的,不需要男的。”
于是我换一处。
“你们超市不是要招人吗?”
“是啊,不过我们不招男的。”
于是我又换另一处。
“你们这里是不是要招服务员啊。”
“是,可是我们不招男的。”结尾还要加上一句“你是女的吗?”
我差点把‘是,是你个头’的话说出来。
7
我极其的不满意这世界,难道帅也是错?
我才明白‘帅’在这个世道上已经绝种,这世界上‘帅’已经讲不开,讲的都是‘漂亮’‘美丽’一类的了。
其实我并不帅,开个玩笑罢了。
这证明我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其实我的任何感觉和想象都是不可信的,因为主题随即而过,而且总是在不断的更改主题,甚至自己的思想也随时跟主题过意不去,由于无法找到与现实有关的确定主题,即使是在思想里又那么一两个主题,也是不真实的。如同颠倒和恶作剧的电脑程序一样,有的主题我并不需要的但是仍然一个劲的将我缠绕。诸如自尊和其他无关大局的浮躁心。
我想笑,对着冰冷的城市,可是我的心仍然被重重的压在乱石之下不得动弹。我不可以想起过去和未来,而现实却要我又有不可名状的奢望。或者当局者迷吧。自己判定的生活方式有问题,还是龌龊的城市有问题,如果自己没有问题,那么那些腐朽也不会经过我发酵而变成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啊,而且我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一个可信真实的环境来奋斗,所以我一直生活在幻想世界里,如果我选择自杀,那么一定是因为幻想与现实的背离,如果我的自尊心真的那么强,我会维护自尊心而证明我与这世界的格格不入,以死亡证明我是不适应这世界的逼迫的。我总是以为逼迫是世界上最为愚蠢的办法和方式,而确实有时候信心的建立确实需要依赖于逼迫,我认为逼迫是上一辈的或者是别人的事情,我是不需要逼迫的。
而饥饿却越发的逼迫得紧了。
如果我能忍受饥饿的逼迫那么我就是另外一种人了。活命也并不那么重要,主要是要有意义,在饭没吃饱前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吃饭最为重要,而饭吃饱以后才知道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的枷锁。如果有逼迫的存在那么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没有逼迫那么就不会有人造反,然而这种逼迫和导向的关系让人觉得有欺诈的味道。甚至有很多值得质疑的地方,如果没有根据的空言,就如大道理让人觉得枯燥无比,而我所接触的大道理都近乎于‘不做’‘无为’‘赞扬’之类的,和手上的事情很难联系在一起。这样的‘接触不良’现象是时常有的,问题有时就出在‘接触不良’上,到不是大道理对不对的问题,如果大道理都存在问题,问题就出大了。
逼迫是要造反的,作为无为家和改革家来说,改革家要做得对,合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单单就缺点和弱点过多的人来说,我认为造反是很容易的。如果我实在饿极了,为了满足需要,那么我可不可以去适当的‘偷’一点食物来吃,法律上是规定不允许这样做的。那么‘骗’吧,而‘骗’更为人所不容,为人所唾弃,那么‘要’吧,我看了看自己怎么也不象个要饭的,要饭不是过于那个了;委屈到不要紧,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到了下跪的地步,到也是谁都可能的碰到的,问题我放不下我的理想,看着过往的行人,看着那些冷漠又表象冷淡的表情,我感到一阵阵的冷。
要?乞讨?在现实里也不是这样吗?在学校乞讨知识,在家里要饭吃,商业和文化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乞讨,只是有的跟上了乞讨的潮流有的没跟上。才能和名气象是在乞讨的时候,懂得乞讨的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作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占什么地段等等。到不是存在什么欺诈问题,而是乞讨的效率和经济问题,这样操作可以和欺诈稍微区别开来。第一它属于原始的一种生存方式,得到过人们的承认,第二它也有炒作的价值,即是为了生存,第三它和很多职业有相似之处,第四乞讨和传销有很大的区别。利用人的心理也要看是那一部分,如果用得不当会造成灾难,而乞讨是利用了人们的善良和怜悯。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罪恶。
我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很是遗憾,不是什么职业乞丐穿的那种衣服,要当也应该当一个专职的乞丐,我觉得自己可耻到了不可以救药的地步了。
然而我始终没有勇气跪在路边,做另外形式的乞讨。如果这样做还不如让我去死。
饥饿竟是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