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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这条街,就是山阴街了,那是扬州城最热闹的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也是江南嚷名的绮靡浮华,酒色征逐的销金窟。
那里有着最繁华奢侈的妓院,而且不下数十间:
——最舒适优雅的住宅;
——最富丽堂皇的酒楼最出色的和戏班子;
——最令富贵家褥绔子弟摆阔的赌场,贵宦豪贾之辈,乃至市井流氓之类热心参与,醉生梦死。
街道的右边大都是有着短矮的围墙的独家院落。
里面的房舍,不论规模大小,全都装饰着雕栏画槛,珠帘琐窗,还在院子里凿池植树,垒石栽花。每一所房子,都有一个带栏杆的露台,伸出水面,供人纳凉消夏,赏景观灯。
大多的房子都是用来出租的,它们的主人经常变换。
——从在职的官员,官中太监到一般富户商人都有,更有安享清福的当红妓女。
虽然租金十分昂贵,但过往的才子王孙,富商豪客仍趋之若概,他们在这里纵酒,欢歌,豪赌,狎妓,看戏,想出种种方法寻欢作乐,把这里舞弄得更加花团锦簇,五光十色。
全扬州城的秦楼楚馆都在这条街安了家。
俗话说明白点,乃当今之红灯区也。
——华灯初上,酒楼连着酒楼,茶社挨着茶社,在雪亮的明角灯照映下,一间间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柔靡妙蔓的歌声,琴笛声随着温馨骀荡的春风远远近近飘送过来,把来往行人心头撩拨得酥酥的。
——街口上的人五花八门,最后连谋生见食的人也异样多起来,从清客篾片,看手相面的,抬轿撑灯的,杂耍卖唱的,到卖花送果的,修脚篇头,和尚道士,尼姑道婆,泼皮闲汉什么都有。
醉香楼无疑是这风月之地最热闹非凡的一处。
——这里有着扬州第一艳妓郑美娘,还有那刘娇娇,何玲,李十十,田丽思,周小小众艳名远播的妓女,使得门前卖那些考究精美,香艳风留的玩意儿——名酒佳菜啦,糯米小吃啦,萧管琴瑟啦,以及金玉首饰,香囊绣抹等的生意多不下十数个。
这样每个夜上半梢时分,灯光映着她们的美姿,月华洗着她们的秀骨,以蓬腾的火焰跳舞着她们的盛年。
她们就在夜色中“犹抱琵琶半遮脸”地出现,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