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只觉心脏刀搅锥刺般疼痛,内劲也提不起来,只要一提内劲,心口上的疼痛就加上一分。
李良死咬着牙关不叫出声来,鲜血顺着唇边慢慢滴下,看得一旁的古月逐云心疼不已。
“良哥,你怎么了?”逐云看见李良左胸的伤口血依旧汩汩地流着,着急地问道。
李良轻轻握了握逐云的小手,血红的眼睛却是仍狠狠地盯着袁梦青,从牙缝中一字一字地道:“今天你若是不能将我杀于此地,我定要将魔门灭了!”说完后心口的绞痛再次加重,使得李良的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咯咯咯咯”袁梦青听了李良杀意十足的威胁话却是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掩着小嘴妩媚地娇笑了两声,腻声道:“李郎可不要动怒哦,怒家这毒名叫‘七情破心散’,只要动了感情,不论是喜、怒、哀、乐、怨、恨、爱,都会感到心口锥心般的疼痛,感情动的越深,疼痛感就越种,同时还能抑制内劲,若要强提内劲,心口的疼痛便会成倍增长。李朗,你说这毒,好不好玩呢?”说到此处竟露出个小女孩般的顽皮笑脸,但这看似天真的笑脸在李良的眼中却是比毒蝎还要毒上百倍、千倍。
袁梦青忽然又换了一副哀怨的表情,幽幽地道:“李郎,你可不要怪我啊,人家也是被逼无奈的。其实呢,这毒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只要你能不动情,此毒便可无药自解。”说着说着竟轻声一叹,美目对上李良血红得不见黑眼珠的双眼,道:“可是这世间又有谁人能永不动情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番话说得那样的真挚,连眼神都迷离起来,如两泓秋水般的眸子中尽是说不出的温柔和幽怨。
李良心下冷哼一声,暗道,现在还在那不遗余力地耍弄媚术,看来是想顺便利用我我来突她破媚术的瓶颈了。哼!我岂能让你如愿?
袁梦青说这世间无人可做到无情无欲,但却不知李良本是无情之人,在遇到许思若之前,李良的心便是如冰山一般冷酷,说他是一个毫无感情之人确是一点都不为过。
如今虽然他心中的冰山已是被许思若和逐云的爱火给融化掉了,但他依旧是随时都可进入到那无情无欲的状态。刚刚不知这毒的奥妙,现在袁梦青竟将他说了出来,使得李良有了应对方法,若是袁蒙青知道的话,估计便会悔得肠子都烂掉了。
本来刚刚李良毒发之时,袁梦青是可以立马狠下杀手将他击杀的,因为一边的古月逐云已是毫无武功,而李良也提不起内劲,心头更是如锥刺刀绞般疼痛,她只要上去给李良补一刀或来一掌,便可将这天朝第一杀手送入地狱之底了。
不过袁梦青一向自负美貌,且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媚术,始终坚信天下间没有她媚惑不了的男人。刚开始之时靠的是许思若的那张脸皮才使得李良着了道,现在她以为李良已然中毒,内劲被制,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了,便想试试能否靠自己的真面目将李良媚惑成功。若是能媚惑李良成功,将会使她的媚术再精进一层。
李良慢慢地将眼睛闭上,松开了握着古月逐云的手,那股漫天的杀气再度向四周铺散开来,桌上的黑狼刀似乎感受到了李良心中的呼唤,也隐隐抖动起来。
“铿!——”黑狼刀竟兀自飞出了刀鞘,冲破了包着刀的黑布,飞到了李良的手中,刀、人合一,一股难言的庞大气势覆着漫天的杀气紧紧锁住了已是一脸惊愕的袁梦青。
“怎、怎么可能?”袁梦青已全无刚刚妩媚妖艳之色,仿佛转眼间老了几十岁,甚至连眼角都出现了淡淡的鱼尾纹,周围刚刚被她媚惑的男人们也都一下清醒过来,不禁心下奇怪,怎么刚刚会对这个中年妇女如此着迷?
李良慢慢将黑狼刀举到胸前,刀尖直指袁梦青,依旧闭着眼睛道:“只凭你对思若所做的一切,我便可将你千刀万剐,不过现在我却不想杀你了,对于你这种妖女,有比杀了你更好的办法来惩罚你。”
袁梦青媚惑李良不成,反被李良的杀气所冲,一时间苦练数十年的魔门功力损失严重,原本如二十少女的容颜也一下便得如四十老妇一般。一向对自己外貌极其注重的袁梦青若是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不用李良动她,她便会直接自己一头撞死了。
袁梦青心下忐忑地望着李良,她现在心中满是疑问和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到,世间无人能敌的魔门绝情之药“七情破心散”竟然对李良无用。若说李良无情,可见他对许思若和古月逐云应都是动了真情的,而且他刚刚也确实毒发了,为什么现在又可变的什么事也没有的?
魔门中人修炼媚术到了最高境界便是无情无欲,如佛门高僧一般绝对不会动情,这“七情破心散”便是魔门几百年来唯一练成到媚术最高境界的阮无语所制。她制此药便是逼迫自己达到无情的境界,使得自己若是妄动感情便会心如刀绞般疼痛,但连内力也会被制却是连阮无语自己都没想到的。最后阮无语亦是成了魔门中第一个练成媚术最高境界的人,据说她的媚术之高已到了别人看她一眼便会被她媚惑住的境界,但是最后她依旧是为一人动了真情,使得这魔门百年来的媚术宗师忍受不住刀绞心痛跳崖自尽而亡,但能让她动情的人至今却依旧没人知道是谁。从此以后,这“七情破心散”便成了魔门中人拿来毒害他的人的药物。此毒虽被叫为毒,但其实跟毒亦有很大的区别,实际上并不会伤到人的身体。试想人世间哪有能不动情之人,所以即便是高明如四大宗师的水平,可百毒不侵,却依旧是抵不了这“七情破心散”。
但袁梦青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遇到李良这样的怪胎,明明刚刚还怒气冲冲,一会功夫便可变得心如止水,无情无念,使得身上的“七情破心散”无处发作。
袁梦青强抵着李良浓厚的杀气,心思急转,忽然对李良娇笑一声道:“说起来这许妹妹的皮肤可真是不错啊,死去那么多天了,摸起来依旧那么嫩嫩滑滑的,奴家当时还真不人心拿刀去割那张吹弹欲破的小脸儿呢,连奴家看着都禁不住喜欢,怪不得李郎对许妹妹这么念念不忘呢。”
李良一听,本来已平静如水的心湖再又泛起波澜,心口那刀绞锥刺的疼痛再又发作,四周的杀气也一阵波动不稳。
袁梦青一感到李良杀气的波动,立马将内劲提到最高,飞身往饭馆门外而去,早已握在手中的八根金针同时射向了古月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