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忽然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良久方歇,水立被笑得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
只听栖云道:“你的父亲做那么多的生意,可让你去打理过?”
水立道:“这倒没有,我自小一是喜欢读书,二是喜欢同人结交,从来也不喜欢做什么生意?”
栖云问道:“你可见过有人来和你父亲商讨过生意上的事情?”
此言一出,水立也是一惊。自小家里的钱多的不得了,从来也没想到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以为从来都是如此。爹爹有时候出去个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样子,一年中也不过才两三次的样子,别人问起来,总说是去打理生意去了,也会有鼻子有眼地对别人说一些生意场中的事情。但从来也没见过人跑到家里去谈这些事情。难道真的如栖云所说,父亲其实并不有经营什么东西吗?
这时二女已经穿妥,但并不想动,只是坐起身来抱着水立。
栖云回过头来,见水立不语,说道:“你父亲每次来到我这里,都会谈到你,说你长多大了,又进了什么书,结交了哪些人,又办了哪些事,让我这老头子听了十分羡慕。”
水立道:“你早就知道我?”
栖云点头道:“岂止知道,你才生下来时,我还抱过你呢。那时我去看你父亲,你父亲正把你放在一个大澡盆里洗澡。据你父亲讲,那洗澡水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药水熬制的,洗之可以洗筋易髓,长大以后,迥然异乎常人。当时我劝你的父亲,说你家的功夫如此难练,就这一个孩子,就让他做个平常人就算了,也未尝不是一种福份。你父亲却说道:‘我水家的人,要么就是英才,要么就是蠢才,决不要平庸之辈。’你父亲决心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于是我在你父亲的要求下,还抄了调养气息的法子,你父亲一定教过你的。”
水立道:“父亲教给我的法子不少,其中有一个,我一直感觉很奇怪,父亲说那是一位高人传的,感觉很不一样,对我的补益更多。”
栖云道:“那法子叫‘轻烟’,你父亲是不是这样告诉你的?说实在话,也幸亏有了那个法子,要不是这样,你的家传功夫功亏一篑,本来是谁也救不了你的。”
这时珍儿和玲儿插嘴,说道:“爹爹怎么没有教过我们?”
栖云道:“女孩子家,不要插嘴。”二女不再说话,只狠狠地掐了一把水立。
水立不禁有些兴奋,说道:“如此说来,水立也算是命好。也不知你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栖云道:“有我在,你的命不会差到哪里去。那是四十余年前的事了,当时还没有改换朝代,皇帝姓何,可不是姓卫。那年我学成武功,上京去考试,希望能够为国效力,你父亲也去考试,不过他却是去考文进士,我们就在一个叫作晴雨楼的旅馆认识了,后来我中了武进士,他中了文进士,巧的是,虽然我们考的科目不同,考官却是同一个人,那人文武全才,兼通医卜之术,真是非同小可。我和你的父亲因此算是同一个人的门下弟子。没想到,我们有命中进士,却无命当官。”
水立惊道:“这是何故?”
“有一天,我们去见老师,京城的武将军卫要却就在这天领兵叛乱,四处放火,师父来不及细讲,师父带人前去平乱,却被卫要设计给乱箭射死。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你父亲虽然是一介书生,见识却好,说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不如保师父一家出城,再做道理。’我们乔装改扮,带师父的一家人往外冲,却不料被卫要的手下赶上,师父一家一百多口,除了一个小儿子随我二人跑出去外,全部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