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立被扶到了一张床上休息,但并不能睡着,想要坐起来,又是一阵头晕。脑中不断地浮现着栖云和梁王的身影,一会儿感到这两个人都冲自己笑,一会儿两个人互相打起来,一会儿又一起拿来剑向自己砍来。试着运行体中的内气,却是四外散漫,不着一端。
忽觉有只手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半的眼睛看,床边有个纤丽的身影,有一双乌亮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水立下意识地叫道:“珍儿。”
那女孩子用手指重重地戳在他的脸上,说道:“什么真儿?”
水立把眼睛完全张开,只觉一束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正照在那女孩子的脸上。
水立还没回答,那女孩子接着说道:“别人都叫我小郡主,五哥叫我十一妹,父王叫我鬼丫头,我们又不是很熟,你怎么敢一开始就叫我真儿?你又是听谁说的,我是真儿?”
水立只见过她的一次真面目,当时她还被人堵着嘴,也没看清楚。刚才误打误撞,才知好叫真儿,索性顺水推舟,说道:“我当然知道,你的眼睛那么亮,你的笑那么甜,看起来纯真的不得了,怎么不是真儿?”
那女孩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算你有眼光,比那些老学究强多了,本来我看你的脸秀气的令人讨厌,就比划一下,看怎么给你整一下合适。现在你的样子有点坏,看来是不用了。”
水立问道:“你的五哥是怎么了?”
真儿叹了口气,道:“我从小便跟五哥一起玩,从来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病,一直到前年,他十八岁,我十五岁。在一个月圆之夜,父王为他举行了成人加冠仪式,酒宴还没散场,他就发病了。你这次还是好彩,没有出现大的意外,那次他一手抱过来一个上酒的小丫环,张嘴便咬,我们都没有防备,竟被他几下子就把人给咬死了。”
水立心中一颤,问道:“这是什么怪病,是如何得的?”
真儿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父王讲,这病和他自己有关,这我就有点不明白,父亲身体很好,要多好就有多好,这病怎么会和他有关?”
水立心中一动,问道:“是不是从上辈传下来的?”
那真儿眼一瞪,说道:“你要死啊,爹爹的上一辈就是高皇帝,也就是我的爷爷,爷爷纵横天下,打下万世绩业,身体不好能行吗?想一想都是灭你九族的罪过。”
水立哑然,但也只是一霎,旋即道:“这话从头到尾都是你说的,小生可是一句话没讲,要灭族也是灭你,可和小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出了这个门,就到风城冯大人那里去告状,就这里有个胡说八道的小丫头,理应抓过来严刑拷打,到时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我不姓水。就不定,还会暗中踢你两脚,都没人去管。”
小丫头一听,并不生气:“原来道你是个秀才,却原来是个无赖,这江山是我们姓卫的,谁又敢动我?”
水立道:“那倒未必,将来找个无赖做丈夫,是三天一打,两天一骂,丈夫打老婆,天经地义,看谁能管得着。”
小丫头竟然急了,跺脚道:“再胡说,不理你了,到时谁敢打我,我先砍了他。”
水立看逗得她够了,也不为己甚,问道:“你们上次,在结婚宴上,把人家的新娘子抢了去,到底所为何事?”
真儿道:“这事也和五哥的病有关。”
水立奇道:“这有什么关系?”
真儿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懂,父亲不知在哪里请了个神医,给五哥看病,那神医给五哥开的药能装满三间屋子,末了还说得找个药引子,这药引子却是怪得邪门。”
水立问道:“怎么个邪门法?”
真儿边摇头边道:“他让找八个十八岁的八月八日未时生的女孩子,说在八月八日那天一起服用。”
水立问道:“服用?”
真儿道:“我也觉得不合适,总不能把这些人也弄到药锅里边一起熬吧,也找不来那么大的药锅啊。”
水立愕然,这丫头担心的竟然是找不来药锅。